云端之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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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非洲的东部,有一个神奇的国度肯尼亚。这里是人类发源地之一,也是“一带一路”沿线国家。

  如果有幸站在马赛马拉野生动物保护区延伸过来的公路终点上,便会看到纯净湛蓝的天空下,白云缭绕的云端,有一座“天空之城”伫立在海拔两千多米的东非大裂谷上,这便是有着“东非小巴黎”之称的内罗毕。

  在郊区,山麓丘陵绵延起伏,一番与世隔绝的田园景象。茶园、咖啡园、菠萝园、郁金香花园等坐落其间,溪流在灌木丛中缓缓奔淌,牛羊在牧民的照料下觅食吃草。

  石油工程建设公司胜利建工公司修建的乡村道路便镶嵌其间,这是一条东非高原的“云端之路”。

  2016年5月,我来到肯尼亚内罗毕,担任胜利建工东非分公司综合管理部主任。当得知要在肯尼亚修建乡村道路时,我想,这一定是一条不凡之路。它会让人抵达一片陌生的热土,那是赤道附近的东非高原,原始与现代共存的国度。在那里,黄皮肤与黑皮肤有着深度跨文化交流,承载着共同构建“中肯命运共同体”的责任与使命。

  初见肯尼亚乡村土路,一种原始的异域景象浮现眼前。当时正值旱季,路面上崎岖不平,尘土飞扬,遮云蔽日。在赤道异常刺眼的阳光下,土路上厚积的尘土,显得干燥。来往车辆在上下起伏的“搓板路”上来回颠簸,带起了漫天扬尘,车内不时传来被尘土呛出的咳嗽声。路旁来往的村民们只好扎起围巾,遮住耳朵和口鼻,路边的小商铺则用玻璃板或塑料布搭起隔断,尽力阻挡着扑面而来的滚滚浮尘。

  道旁的农作物饱受扬尘侵扰,茶叶、咖啡豆、菠萝、甘蔗、芒果上面满是尘土,鲜嫩翠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
  2016年5月17日,在乡村道路项目开工典礼现场,印有中国石化标识的彩旗迎风飘扬,肯尼亚村民们轰动了。他们齐声大喊着中国石化的名字,热情地向我们涌来。年迈的村长为我们送来了一群鸡、几只羊和一筐水果,他激动地握住我的双手,黝黑皴裂的脸庞上泪眼婆娑。他感叹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一条现代化道路在村中穿过,解决他们世世代代都没有解决的交通问题。

  年轻人则在非洲鼓的韵律下跳起了马赛土著舞蹈,女孩们的草裙舞,男孩们的跳高舞,还有村民们的拍手与歌唱……兴奋的表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,正如这片土地一般狂热。我被异域他乡这样欢快的场景震撼和感动着,许久不能平静。

  愿望是美好的,可现实总是很残酷。在非洲施工的艰难可想而知,单单一个雨季就让我们焦头烂额。“内罗毕”的本意是马赛语“冰凉的水”,这里的雨季也确实十分漫长,几乎每天都在下雨。每当厚重的乌云压顶时,倾盆大雨便会骤然而至,让人措手不及。这样的条件,对路基施工大为不利,铺垫好的基层土被雨水反复浸泡成泥浆,施工进度严重放缓。而这不过是种种难题之一。

  在雨水的浸泡下,两驱车在这样的路上完全停摆,四驱越野车行驶起来也是非常吃力,村民们只好用驴车、牛车作为交通工具,或是光脚拉着平板车艰难跋涉,苦不堪言。

  在年长村民的帮助下,我们逐渐摸透了雨季规律。这种跨地域、跨文化交流,让我们钻研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雨季施工办法。当地的村民们累世居住在这片土地上,他们对雨季的判断是我们施工的“晴雨表”。“雨前我备,雨进我退,雨驻我防,雨退我上”,这样的“十六字”施工办法使得进度大大提升,也让村民们重新燃起希望。

  旱季来临时,热情的村民们帮助我们寻找水源,许多电子地图上查找不到的水源地被一一发现,这让我们的洒水车能在修建的大路上尽情喷洒。村民们还帮助我们寻找土场、石场,支援道路建设。

  风餐露宿,披星戴月,“钢筋铁骨”的中国石化人融入了肯尼亚这片热土,并为之日夜鏖战。

  饥困时,我们把金合欢树下的草甸当作歇脚的卧榻,“咕嘟咕嘟”狂饮井水解渴,大口吞咽烤玉米、木薯饭充饥。

  赤道烈日会让皮肤灼伤爆皮,阴冷潮湿催生的湿疹会让人皮痒难耐。蚊虫的叮咬,疟疾的传播,杂草丛生的恶劣自然环境不断侵扰着我们。我们不会轻易屈服,特别能吃苦、特别能战斗、特别能奉献的“铁军精神”在这里发扬光大,让这条道路如黑丝带般滚动铺进。这让当地村民刮目相看,也让他们看到了早日通车的希望。

  阴冷潮湿的雨季,马赛人为我们送来温暖的束卡(红底黑条或大红色的布)、羊皮毛毯、牛奶和烤肉……

  2020年1月15日,当肯尼亚村民们再次高喊“SINOPEC”时,这条历时近四年的东非高原上的“云端之路”顺利完工了。

  漆黑的柏油道路平坦洁净,蜿蜒地穿过一座座农场,两边的农作物焕发了勃勃生机,犹如娇艳欲滴的妙龄少女。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,一幅幅田园风光的绚丽画卷映入眼帘,我们成功了。

  肯尼亚最常用的公共交通工具——横排三座面包车MATATU结束了颠簸的岁月,大声播放着节奏欢快的民族歌曲,平稳地行驶在乡村道路上。一辆辆乡村摩托车快速地穿梭于“云端之路”,接送肯尼亚乡村居民出入往返。

  肯尼亚国家长跑队、自行车队寻找到了合适的训练道路,运动员们可以尽情地奔跑。

  夜幕降临,附近的村民们燃起熊熊篝火,大家围在一起徒手拍鼓、欢歌狂舞,庆祝乡村道路提前通车。

  我们在村长的诚挚邀请下,与当地村民们畅谈阔饮,共同庆祝。年龄稍大的孩子们组成“合唱团”,为我们唱起了肯尼亚民歌:“Jambo!Hakuna Matata(朋友您好,请无忧无虑,忘记烦恼)……”

  想起我们修建的道路,这些年的过往历历在目,难以忘怀。乡村道路修好了,农作物变得畅销,红茶、咖啡、鲜花可以顺利出口。我们彰显中国石化的责任与担当,为当地村民提供了培训和社会就业机会,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。